2011年本科毕业于中国音乐学院,现在美国波士顿音乐学院攻读硕士学位,在国家大剧院、北京音乐厅、中山音乐堂和众多国际演出场所演出过——在音乐的道路上,高原几乎一帆风顺。
但是这个女孩儿的生活却写满了坎坷与曲折。3年的时间里,父亲去世,母亲突发脑溢血住院。她中断学业回国,撑起了一个家。
经历过这些后,高原说,小提琴依旧是她的快乐,生活依旧能让她乐观以对。
“小提琴,这辈子离不开它了”
高原对小提琴几乎是“一见钟情”。
4岁半时,她和父母来北京旅游,跟着在乐团教小提琴的舅爷听了半天课。像被某种神奇的力量抓住了一般,一向贪玩好动的她静静地坐在教室里认真地听完了一整个下午的课。舅爷看中了小女孩儿的天赋和兴趣,送了她一把小提琴。
一回哈尔滨,父母就为她找来了老师。从此,高原“痛并快乐着”的学琴生涯开始了。
学音乐的孩子总会吃很多苦,尤其高原还有一对严格的父母和一位严厉的老师。“几乎每节课练琴都会练到哭。”小孩子天性爱玩儿,虽然有几分喜欢,但长期的严格训练还是让高原感到了痛苦,“差点儿就放弃了。”
在高原的回忆中,真正爱上小提琴,是高中以后的事。“虽然课程越来越难,但好像突然就不觉得痛苦了。”上高中以后,不用父母催,高原也会主动去练琴。本只打算走艺术特长生路子的高原,在那时也打定了考中国音乐学院的主意。
高原顺利地考入了自己理想的大学。能吃苦、勤训练、底子好,这些特质让她深得专业老师的器重。本科毕业后,她成功地申请了美国波士顿音乐学院,和自己的小提琴一起,走出了国门。
出国的费用不是一笔小数字。尽管奖学金已经覆盖了超过三分之二的学费,但剩下的学费和生活费还是让这个普通的工薪家庭感到为难。2011年,高原从银行贷款20万元。
“高中时我就想,要是这辈子不拉琴,我完全不知道该干什么。它变成了我的一部分。”高原说,这辈子是离不开小提琴了。
“没有什么困难是挺不过去的”
在波士顿音乐学院,高原所学的专业必须在两年的学习完成之后再申请一个学位,再读两年才能以双硕士的身份毕业。2012年12月20日,高原与学校谈妥后续两年奖学金事宜的第三天,母亲突发脑溢血。
身上只有100多美元的高原从同学那儿凑足了机票钱,头也不回地上了飞机。
赶到医院,点滴、导尿管、昏迷不醒的母亲,这一切给高原带来了太强的冲击。医生告诉她母亲很有可能半瘫,近乎崩溃的高原马上联系学校办理了休学。
高原的父亲1999年得了肾癌,2010年去世,父亲的病不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,还让这个家欠下了许多外债。如今母亲病倒,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也中断。“之前已经找很多亲戚朋友借了钱,实在不好意思再向他们开口。”
最拮据的时候,高原的兜里翻来翻去也只能找出32元钱,吃5毛钱的馒头都要算计着一天吃几个。
“只能自己去找工作。”但由于没拿到毕业文凭,工作时间又不稳定,很多学校都拒绝了她。有一次,高原兴高采烈去面试,对方一听她是在校生,二话不说就拒绝了,态度很恶劣。“我当时真的有自杀的想法。”那一天,是高原27岁的生日。
后来,一位好心的学生母亲给她出了主意——登报找工作。信息见报后的第二天,一家名叫“最东北”民俗风情饭店找到了她,高原终于有了工作。
曾经在国家大剧院这样的平台上演奏古典乐曲,如今却在一家和小提琴完全不搭调的民俗风情饭店里拉流行歌曲,高原说,她没有心理落差,“我太高兴了,因为我真的太需要钱。”
在“最东北”工作的两个多月里,工作人员对她格外照顾,点歌费全部给她,还额外地支付工资。生意最好的时候,高原一天可以挣七八百元。他们还在新浪微博上为高原作了宣传,高原的母校中国音乐学院看到后迅速在学校举行了募捐,并把募捐来的两万多元钱送到了高原母亲的病床前。
今年4月,高原参加了央视《为你而战》的录制,获得了25万多元的公益基金。母亲的住院费和还贷的钱终于有了着落。
如今,高原的母亲已经出院在家休养,还能下床走动和简单的自理。高原终于有时间重新捡起自己的小提琴。
今年8月,高原要回到波士顿继续完成学业。虽然之后几年高昂的学费和生活费仍然使她发愁,但她却说,自己从未失去过信心。